第189章(第2页)
“她真的好温柔,总护着我,她曾对我说过,我和殿下在她看来都是她带大的孩子,”
“她最大的心愿就是等殿下夺回权位,她能做大将軍,想拿起刀枪威震疆场,想不必再束缚于深宅之中。”
“她本来不叫白银的,白银是我给她取的名字,她本名巴音那,在楼然话里是富饶的意思。”
“她真的好苦啊……小时候部落被灭,她和财宝得到延那皇后的庇护才幸免于难,然后延那皇后不在了,他俩留在平城和殿下一起长大,然后殿下又出事了……我们一起在昙璿隐忍十年,殿下残疾又被五石散摧毁神智,我又还是个小孩,财宝性子软无主见,所以王府起初全靠着白银撑住……再后来,我们终于北归平城,好不容易能看见希望……”
“分别时我心很慌,我扑到她怀里,就像以前每次感到心慌那样,”
“她就安抚我说,她会亲自吹响胜利的号角,让我等着听就行,”
泪水顺着眼角滑落,早将两鬓浸湿。
“我听到了,我明明已经听到了……”
然后,白银和殿下一起被围困北宫门外,战死北宫门外。
她连她最后一眼都没见到。
“财宝的名字,也是我取了谐音,因为楼然语难念……”
她说着,倏然缄默。
裴西遒等了一会儿,见她一直不吭声,便凑到她耳畔低声问她可还好。
“我……记不住了……”
她话音空茫,悲从中来,喉头鼓动着,“我不记得他本名……是什么了……”
沉寂了一会儿,窈窈才继续开口。
“财宝和白银大有不同。
他没多少远大抱负,只是忠于殿下,甚至有些愚忠。”
“白银总说他抠门,他也确实抠门,一枚五铢钱能掰成八瓣儿花,我们谁出府,他就让我们给他沽酒回来,从不给钱,”
她轻笑了两声。
“他攒钱,因为要买大房子,然后娶媳妇……你肯定不知,我们昙璿王府从上到下、从人到狐,那么些年,全都打着光棍呢……”
她在强忍着悲痛,故作诙谐。
他怎会瞧不出。
裴西遒轻翻过身,更紧地拥住她。
多想替她承受这些伤痛。
半晌,窈窈忽然启唇轻道:“那条流苏穗子……”
他们的定情信物。
“我把它挂在赤金锭的项圈上,”
她的哽咽像破碎的云絮,全飘散在这漆黑雨夜。
“它和赤金锭一起,我再也……找不见了……”
身侧,裴西遒握住了她的手,声线低沉,“苌生说,你出事那日,赤金锭异常焦躁,不停地想往外跑。
苌生一个没看住,她就钻出了苌生臂弯,直奔宫城方向飞窜去了……”
那样远的路,小狐狸跑啊跑,四爪肉垫都磨出了血。
“或许是感知到了你有危险,所以无论如何,都要奔赴你身边。”
他心头沉重。
“蠢阿锭……”
戚窈窈话音沙哑,“不是遇事就跑,从来只顾自己么……”
为什么偏偏最后那次,却是义无反顾,直冲过来为她挡下利箭呢。
“阿锭小时候特别可爱,小小的一团橙红色,毛茸茸,叫声比婴孩啼哭还细,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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