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9章


    "
    娘可知五年前我为何外放闵州?"
    苏煦忽然打断,嗓音浸着竹露的凉,"
    不是为躲他,是为躲自己的心。
    "
    绢灯坠地,惊起宿鸟。
    苏煦望着母亲震动的瞳孔,将这些年深埋的暗涌倾泻而出:初遇那人染血的掌心,归云楼的相救,私宅里交缠的机关图纸与喘息,离京那夜隔着马车帘的泪痕……说到最后竟是笑着的:"
    他说要铸金匮藏我,却不知我早把心雕成锁,钥匙扔进了临清江。
    "
    苏母攥着半片枇杷叶,叶脉在掌心硌出血痕。
    她想起儿子那年重病,昏沉间攥着块陌生玉佩不松手;三年前归家省亲,苏煦夜夜伏案摹写"
    清远"
    二字;更想起前日收拾书房,在《漕运新策》夹页里翻出的泛黄信笺——
    "
    煦儿亲启:见字如晤。
    京都的雪阴冷,唯思君怀暖。
    若得重逢,愿为卿铸金屋,不教风雨侵……"
    "
    可他是世子啊!
    "
    苏母突然抓住儿子手腕,"
    他已有妻儿,你……"
    "
    娘,他娶妻在我们相遇之前。
    "
    苏煦轻声打断,"
    君生我未生是我的遗憾,不是他的错处。
    他于妻儿有责任,也已与我说明与齐氏只是敬重,即使这辈子没有爱上我,也是一心只在朝局,如今不过是把爱人的那部分给了我。
    "
    竹露滴在苏母手背,烫得她一颤。
    她终于看清儿子眼底的执拗,与当年苏父当年入狱时说一定救出父亲的神情如出一辙。
    "
    娘,孩儿后来读过那么多圣贤书,却参不透情关。
    "
    苏煦忽然跪地,竹枝在他膝下弯折,"
    喜欢是金风玉露的贪欢,可爱是……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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