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一回柳青竹之身中剧毒


    薛妙语甩开那些恼人的女使,悄摸步至院落一角,四顾少顷,她蹲下来,扒开身前青绿,一个金笼跃然眼前——笼中锁着只耗子,抱着根萝卜,啃得不亦乐乎。
    她眼眸一眨,双手托起金笼起身,避开巡查的女官,一路鬼鬼祟祟,步履顿在后院的一座石屋前。
    和昨日一样,薛妙语蹑手蹑脚地在石屋洞前趴了下来,映入眼帘的却是这样一副场景:屋内的女人背靠石壁,双眸紧闭,面颊酡红,嘴上胡乱喊着爹娘,细瘦的双臂将白猫紧紧勒在怀里,看上去已是烧得神智不清。
    玉清被勒得喘不过气,张嘴咬她,却又不敢下重口,只是虚虚地叼着她的皮肉。
    薛妙语的心猛然一跳,随手将金笼一扔,着急忙慌地爬起身来,也不顾浑身的脏泥,撩起裙摆就往主殿奔去。
    与此同时,灵隐殿的屏风内,姬秋雨正执棋与寒月对弈。
    她棋风狠戾,步步紧逼,寒月今日心事重重,一不留神落错一子。
    姬秋雨抬眸看向她,道:“你心不在焉。”
    寒月垂下头,不可置否。
    还未待姬秋雨发话,薛妙语猝然闯了进来,不慎跌倒在殿门上。
    闻声,两人同时望过去。
    薛妙语大口大口喘着气,看着殿内两人,喉咙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,什么也说不出来。
    姬秋雨指尖一颤,黑子掉落,乱了一局棋。
    她赶忙上前将薛妙语扶起,问道:“怎么了?”
    薛妙语欲言又止,目光流转在寒月身上。
    寒月见状,识相地退下了。
    小郡主并非天哑,却很是怕生,不常言语,唯有姬秋雨陪在身前,才愿意开口说上两句。
    姬秋雨瞥见她一身脏污,再次问道:“发生何事?”
    薛妙语焦灼地看着她,想是这事并非三言两语能解决的,便不作答,只顾拉着她的手往外走。
    姬秋雨不明所以,只好顺着她的意。
    待过了三个洞门后,她瞧见远处石屋,心中渐渐分明。
    石屋被凿开,暗无天日的石屋灌入日光,打在屋内人的墨绿的衣衫上。
    柳青竹不再梦呓,安静地靠在石壁上,肩上蜷着一条青蛇,玉清安静地躺在她的臂弯中。
    寒风吹过,柳青竹的鼻尖有些红,发丝扬起,泪水干涸在脸上。
    姬秋雨这才后知后觉,她在哭。
    美人垂泪,众人都为之动容,唯有姬秋雨眉头紧锁。
    那一日,那般折辱,遍体鳞伤,她都未曾落泪,到如今昏迷不醒、烧糊涂了,才舍得落下一滴泪来。
    见过太多趋炎附势、谄媚阿谀的人,却偏偏只为这么一个人动了恻隐之心。
    姬秋雨转过身。
    罢了。
    柳青竹从石屋出来已有三日,仍是昏迷不醒,太医局的女医来了几波了,皆是百思莫解。
    这场热症,并非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。
    无奈之下,姬秋雨只得请了那一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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